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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九十章藍芙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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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盞造巧奪天工而又碩大、明亮的燈籠高掛畫舫各處,不但將整個畫舫暴露在人的視線之內,還照亮了附近的河面。此時,在那艘畫舫的船頭甲板上,早已有一個藍衣女子盤膝坐著,身前放了一張古琴,只有五弦,是為“五弦琴”。

這藍衣女子同樣戴著一頂遮面鬥笠,只是她的鬥笠要大一些,看上也更朦朧。在她身後,一字排開,侍立著六個美貌如花的妙齡女子,個個身背長劍,端的是英姿健美,並不多見。

一個頭發稀疏的怪老頭坐在船頭的某處,正旁若無人的抽著一支旱煙。煙桿渾身赤金,看上去十分的珍貴,煙鍋中的火光一閃一閃,顯得異常的詭異。

“咦,白姐姐,是哪位貴客駕臨你的畫舫,可否……”藍衣女子看見了韓風,悅耳的話聲傳來,甚是動聽。

“藍姑娘,你連這位貴客都不認識嗎?”

隨著話聲,白牡丹從船艙裏走了出來,與她一塊出來的除了阿奴和那個中年女子外,再也沒有其他的人。

“白姐姐說哪裏話,這位貴客小妹是第一次見到,自是不認識。還請白姐姐引介一一下。”

“藍姑娘,你認為當今的臨安城,最有名氣的人物應該是誰?”

“自然是曾經重傷‘心狠手辣’羅三通,後來因為一時的失蹤,鬧得臨安城一片風雨,連皇太子都為之關心的韓風韓神捕了。莫非……莫非身在白姐姐畫舫上的這位貴客就是韓神捕?”

韓風將手一拱,笑道:“藍姑娘,韓某有禮了。”

“韓神捕,芙蓉有禮了。”

藍芙蓉站起身來,姿態娉婷,向韓風盈盈施了一禮。恰好一陣夜風吹來,將藍芙蓉的面紗吹高了一分,露出了水嫩嫩的下頜,說不出的美麗。

韓風雖然只是見了一個下巴,但也有一種失魂的感覺。他定了定神,不知藍芙蓉來此找白牡丹有何要事,自己不宜多管,回頭對白牡丹道:“白小姐,韓某這就告辭了,改日再來拜訪。”

白牡丹尚未開口,卻聽藍芙蓉道:“韓神捕,你這麽快就要走了嗎?是不是認為芙蓉來得不是時候?”

韓風聽了這話,不覺有些尷尬,道:“怎麽會?藍小姐既是有事來找白小姐,韓某身為一個外人,不便逗留,所以便要走了。”

藍芙蓉道:“不錯,小妹的確是有一件事要與白姐姐相談,但韓神捕也不算是外人,聽聽也沒有甚麽不可以的。白姐姐,你說是不是?”

白牡丹聽她一直稱呼自己“白姐姐”,也懶得糾正,本來就沒有要韓風立即走的意思,笑道:“藍姑娘,連你都這麽說了,我又有甚麽好說的呢?卻不知藍姑娘這次到來,有何賜教?”

藍芙蓉發出銀鈴般的笑聲,音色甜美的道:“白姐姐,你我兩人來到這秦淮河也半年多了,在此期間,你我的畫舫雖然不下五次在河上相遇,但我們這一次卻是第一次說話。”

白牡丹道:“那是因為我們都有自己的事,忘了問好。”

藍芙蓉道:“小妹這次專程來找白姐姐,卻是為了一件大事。”

“何等大事?”

“白姐姐,再說這件大事之前,小妹先問你一事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白姐姐出身高貴,卻到這秦淮河畔來,不知道是何緣故?”

“藍姑娘,此話怎講?我要是出身高貴,又何必混跡風塵?”

“白姐姐,事到如今,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?小妹若不是探出了白姐姐的一些來歷,又怎敢說這樣的話?”

聽她的話中之意,顯然是多少知道了一些白牡丹的真正身份。

白牡丹想了想,也就沒有必要與她猜謎下去,笑道:“既然我的來歷都被藍姑娘看出來了,我也不再隱瞞。不錯,我到秦淮河畔來,的確是為了某種原因而來,現在的身份只是一種掩飾。至於我是為了何等原因,只因事關機密,所以不便相告,還請藍姑娘見諒。”

藍芙蓉道:“白姐姐,你說這事事關機密,依我看來,卻不見得。”

“怎麽不見得?”

“九十多年前的那件事,除了貴宮的一位前輩知曉外,當日看到那一幕的,可還是有不少人的。”

白牡丹聽了這話,卻沒有太過的震動,因為以她的玲瓏心思,早已料到了當年的那些高手一旦聽到了秦淮河的動靜,必定會趕來,畢竟長生不老丹是一件奪天地之造化的寶貝,哪怕是後天六品的一代宗師,只怕也得心動。

“藍姑娘,原來當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。”

“實不相瞞,當年那十多個高手中的一位,正是家師叔。”

白牡丹聽了,微微吃驚。

當年的那十多個一等一的高手在那三個第一流高手的面前,雖然不算甚麽,但要知道,那三個第一流的高手當時的修為,只怕都進入了後天六品,當時這些人能躲在河岸邊偷看,又豈非等閑之輩?九十多年過去,她的那個長輩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,而藍芙蓉是那十多個一等一高手中的一人的師侄,顯見藍芙蓉出身非同小可,說不定是世外高人的弟子。

“藍姑娘,不知令師是哪一位?”

“家師是誰,請恕小妹不便相告,小妹只想聽聽白姐姐對於此事的看法。”

“我能有甚麽看法?”

“難道白姐姐來此,不是為了那件東西嗎?”

“為了那件東西又怎樣?”

“以貴宮的實力,對那件東西想來是志在必得。可是,白姐姐,你要知道,對那東件西覬覦多年的人,並非只有貴宮一家。這麽多年來,有不少高手都秦淮河上打探消息,但都因為水底下有古怪,所以到至今為止,尚未有人得到那件東西。”

“這倒是。”

“所以小妹這次前來找你,其實是要來與你談一樁買賣的。”

“甚麽買賣?”

“你我兩家聯手,總比一家強,是不是?”

白牡丹聽後,笑了起來,道:“藍姑娘,咱們既然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,為何你不早早來找我,卻選擇這個時候找上門來?”

藍芙蓉輕嘆了一聲,道:“誰叫韓神捕已經被白姐姐拉攏了呢,不然的話,小妹只要拉攏韓神捕,何愁那物不到手中。”

韓風一怔,聽出藍芙蓉原來也是想拉攏自己的,但因為自己已經被白牡丹拉攏了,所以現在只得前來與白牡丹“結盟”。

白牡丹笑問道:“這麽說來,剛才藍姑娘不認識韓公子,都是裝出來的啦?”

藍芙蓉倒也落落大方,好不隱瞞地道:“的確是這樣。韓神捕,芙蓉並非故意如此,望你能理解。”

韓風沒吭聲,給藍芙蓉一種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甚麽的感覺。

白牡丹道:“藍姑娘,你若是早來十天,說不定我就此與你‘結盟’了,但現在我已經……”

藍芙蓉道:“白姐姐,小妹是一片心誠。”

忽聽阿奴嬌聲道:“你有誠心也沒用。你知不知道,我家小姐就前天拒絕了一幫人的結盟。”

“小妹妹,不知是哪一幫的人?”

藍芙蓉問道。

“就是桃花島的人,哎呀,我才不是你的小妹妹呢,別亂叫。”

阿奴不高興的道。

藍芙蓉一聽,立時知道自己這次專程前來,是沒有多大的希望了。不過,她沒有就此罷休,道:“白姐姐,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。”

白牡丹笑道:“這個道理我知道,但我也知道若是多了一份力,到時候也要多分出一份好處。”

藍芙蓉待要說些什麽,忽聽那個抽旱煙的怪老頭嗓門洪大的道:“玉姑娘,人家既然不答應,咱們又何必多說?老朽就不信不與她們結盟,那件東西就不會是我們的。到時候看誰的本事大就行了。”

白牡丹雖然沒看出這個怪老頭是誰,但也知道老怪頭絕非等閑之輩,道:“前輩的話說得倒也實在,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爭奪,誰最有本事的話,誰便能將拿那件東西拿到手。”

藍芙蓉這次本是一片好心,但與白牡丹說到這裏,知道白牡丹壓根兒就沒有與自己結盟的意思,心頭不免有些不舒服,道:“白姐姐,你我都是秦淮河這半年來最有名的四大女子之一,小妹對你久仰多時,今日既然遇上,小妹便為你彈奏一曲,還請白姐姐洗耳恭聽。”

說完,身形一晃,已經盤膝而坐。

白牡丹知道藍芙蓉這是要借著琴聲與自己鬥法,便笑道:“藍姑娘,你且慢,我也有一曲,還請藍姑娘賜教。”說完,張嘴一吐,從嘴裏吐出了一物,卻是一件光華流動的古箏。

古箏原只有半寸大小,但從白牡丹的嘴裏飛出來之後,遇風即變,瞬息變得五尺六寸長,六寸寬,被白牡丹拿在了手中。這件古箏有十三根弦,每根弦的顏色都不一樣,分別是紅、黃、綠、青、紫、藍,又有深淺之分,而最中間的那根琴弦,卻融合了六種顏色,看上去極其的奇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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